告知完信息,他开车送南晚吟去裴泽州在市中的一处公寓。
前一晚从琴格马场回来南晚吟留在医院照顾裴泽州,之后他出院工作,她也被田浩送回酒店收拾东西,到现在精神已经十分疲惫。
公寓有阿姨上门打扫,房间很干净,田浩提前备好很多女性用品,小到毛巾牙刷,大到护肤品睡衣应有尽有。
这趟出差只剩三天时间,准备这么多东西在她看来有些浪费,但享受起来却无比舒心。
这大概就是人为什么绞尽脑汁都想变有钱的原因吧。
她的东西没什么好重新拿出来的,屋子里暖气足,洗完澡只穿睡裙也不会觉得冷。
一条裸粉色真丝款吊带裙,挂在肩上的两条细带总给人一种稍微用力就能挣断的错觉,胸口开的很低,沟壑若隐若现,裙摆处拼接一圈蕾丝。
一柜子红白黑的睡裙里,她只挑出这么一条暗示性相对没那么足的,田助理很会办事,但有时候也可以不要那么会。
她的人设不足以支撑她穿着条性感黑丝裙去裴泽州面前搔首弄姿,而且她也不觉得裴泽州会是那种急色鬼,清心寡欲才更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室内一片寂静,门外输密码的声音尤为清晰,南晚吟看一眼镜中自己,轻叹一声按下羞耻心。
裴泽州推门入内,客厅只开了一盏壁灯,光线昏黄,他扫过一圈没看到预想中的身影。
脱下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领带扯松一些,卧室的门被人悄悄拉开一条缝,地上投下一道扇形光圈。
他回头看去,对上那双忐忑不安的眸。
“怎么不过来?”他声音低醇含笑。
南晚吟从门缝里探出半个脑袋,为难请求,“裴先生……”
“我不喜欢这个称呼。”他再次强调。
“您……”
“这么尊敬也不喜欢。”
她独自困窘了会儿,重新鼓起勇气,“你能不能和田助理说一声,不要……不要给我买太奇怪的睡裙。”
裴泽州脸上笑意褪去,对她话中含义有了猜想,迈步靠近,犹豫了下还是将门推开。
她躲在门后的身体再无遮挡,粉色丝裙轻柔贴身,灯光下泛着蜜色光泽,融在她皮肤上引人遐想。
他目光直白存在感极强,令她本就窘迫的表情更加不知所措,只来及掩耳盗铃般将一双手捂在胸前勉强遮挡。
其实没什么用,若隐若现在男人看来是调情,她这副柔弱姿态换成任何一个人站在这里都不会有好耐心。
裴泽州退后一步背身,“我让他明天给你送几条能穿的裙子,早点休息。”
他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她从身后拉住他手腕,金属袖扣硌在手心传递冰人的凉意,裴泽州回头,视线由葱白的指移到她有些着急的脸上。
“怎么了?”
她声音断续,很是难为情,“你…你去哪?”
裴泽州抬手揉了揉她头顶,发丝柔顺略带潮意,“我睡客房,把头发吹干再睡觉,明天没事可以陪你出去。”
她眼底瞬间涌动出惊喜,像个骤然得知睡醒一觉就有糖果奖励的孩子,高兴点头后又依依不舍松开他手,瓷白的脸紧贴门框,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那…晚安,我明天会起很早的!”
裴泽州失笑,她单纯稚嫩的像张白纸,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欢悦又不舍的模样像在发出盛情邀请。
他说服自己要给她时间适应,她对他知之甚少,做的太过分会吓到她。
“晚安。”他说。
高大挺括的背影走进客房,随着门板闭合,身后殷殷望着的人方才依依不舍跟着关门。裴泽州忽觉好笑,觉得自己更像一位哄骗孩子的长辈,而她听话守规矩,乖的不行。
南晚吟其实不是,门一关上她的脸就跟着垮下来,也不算生气,就是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