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辛夷心底一颤。
老僧道:“还请施主速速解开这桎梏符箓,老僧确有要事!”
许是知道这样说,谢晏兮绝不会相信,老僧干脆道:“老衲是要去救人的!这次是真的救!欢喜酒楼的那两位侠士有危险!”
几乎是同一时间,凝辛夷的应声虫发出了微弱的声响。
谢玄衣的声音从中穿传了出来:“追上了,都死了。”
凝辛夷眼瞳收缩,悚然看向谢晏兮。
王家大院。
程祈年这人素来最讲流程,讲礼仪廉耻,贸然上门打扰的事情做不出来,是以时间虽然仓促,却还是先递了一张拜贴。
只是程祈年做事有自己的流程,玄衣平时在暗,一应事情都是随他去,可这次与他一并行动的人,是与他性格实在大相径庭的宿绮云。
所以王家大院前脚才收到拜贴,帖子也才刚刚送到王典洲王大老爷的手上,王大老爷才说完要各院的人都到主屋来,商议一番对策,鞋子都还没穿好,通传的人便又来了。
“平妖监的监使大人们已经到门口了!”小厮有些气喘。
王典洲身边的陈管事惊道:“怎会如此?不是才刚刚送完拜帖,前后这才最多一炷香的时间,怎会来得如此之快?”
他眉宇之间难免带了忧色,回头看向王典洲:“老爷,您看……”
王典洲如今已经四十有六,满身都是保养过渡的富贵痕迹,大腹便便,眼下带了一圈青色,他肤色又白,于是那圈青色便格外明显,尽显疲态。
他身后的床帏里,有一张娇滴滴的芙蓉面探出头来,怯声道:“老爷,可是妾身误了事?”
“与你无关,躺回去。”王典洲饮了一口醒神的茶,眉间有一缕狠色,却又敛去:“来都来了,还能如何?通知各房不必来了。”
“本以为先礼后兵,没想到礼是虚的,兵才是真的。真不愧是朝廷的鹰犬平妖监。不过我王家的门,岂是说进就能进来的?”他边说,边整理须发,向外走去:“老陈,来者不善,迎客!”
王家大院的厚重大门徐徐打开,发出一声重且长的摩擦声。
一身宝蓝的王典洲满面笑容,在一众仆从的簇拥下,快步走了出来:“监使大人们竟来得如此之快,王某还没从后院走到门口,便听闻两位大人已经到了,让两位久等了。”
这话听似客气,实则根本就是一开始就在言语之中夹枪带棒,暗讽两人不知礼数。
敢以这种口气与平妖监的监使说话的,纵使在神都也不多,便是官遮半边天的凝茂宏在见到平妖监的监使时,也多有礼让。
可此处山高皇帝远,纵使整个大徽朝无处不知无人不晓平妖监之名,定陶镇的一方富商,反而敢如此说话。
程祈年面色微肃。
怎么对他是一码事,但他此刻身着官服,代表的便是平妖监。
只是不待他措辞,宿绮云便已经开了口:“妖祟杀人夺命,不过瞬息。我与程监使生怕耽误,日夜兼程来此,片刻也不敢歇息。只是这院子里死人气都这么浓了,怎么我见王大人一点都不急?是还没有妖祟上门索过命吗?”
此话出,王典洲那张本就像是发面馒头的脸狠狠抖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