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故作遗憾:“不是吧?我可是刚结束了任务就回来看你的,路上还一直都在担心,要是赶不上以悟的名字来命名的超罕见绝症确诊庆祝时刻怎么办。不过看起来,悟这不是很健康嘛。”
“是吗?”他偏头瞥一眼对方,“那你们俩刚才在那儿动手动脚地说什么呢?”
“我们俩?”
夏油杰慢条斯理重复一遍,金褐色的眼睛缓慢眨两下,拿起旁边的苏打水准备拧开,还明知故问:“哦,悟是说我和硝子吧?也没什么,就是问了两句你的情况。”
“对了,硝子说今晚她值班,等忙完了就会来看你情况的,还问我有没有空。因为她觉得悟在无理取闹,根本只是找借口赖在校医院而已,所以想把晚上看着悟的工作丢给我来着。不过我也……”
“老子说的不是硝子!是她!”他瞪着眼睛打断。
“她?”假装努力思考了一会儿,夏油杰恍然大悟,“你是说芙洛拉?倒也没说什么呀。而且悟不是很讨厌她嘛,怎么突然关心起来她和我说了什么话?”
“老子没说过讨厌她。”他否认。
“是吗?可是上次悟对她就很凶很不客气,说什么,就是因为她天天在你面前晃来晃去,术式颜色又超级夸张,光是看着都眼睛痛,脑子痛,哪里都痛,浑身不舒服就是她造成的。”
他说:“明明那次任务中途,芙洛拉是因为关心你才来找你,还带着悟很喜欢的喜久福来的吧。结果悟说的是什么,‘怎么哪里都能看到你,超级跟踪狂吗。老子都跑出学校了还能看到你,没搞错吧’。”
“啊……还说了什么来着,印象里真的特别多,听得我人都傻了,想过去捂你的嘴都来不及,实在非常非常过分。”
夏油杰模仿完毕,看着目瞪口呆,无法反驳的好友,毫不留情点评:“这些行为这些话,放任何一个人眼里,不是讨厌是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比讨厌加茂奈绪美还讨厌她呢。”
“现在芙洛拉基本不会出现在悟面前了吧。尤其今晚本来是她和硝子一起值夜来着,她提前和硝子还有我打了招呼,说你可能真的情况不太好,需要有人守着。但是她自己就不来你这边了,只能拜托硝子。”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他平静总结。
“……老子没那意思!”
“既然没有,那悟倒是好好跟她说话啊。刚开始不是还一切都正常,后来怎么越来越奇怪,见了面就要讲那些又难听又伤人的话?现在你等在病房有什么用,芙洛拉都决定不会过来了。”
“那她总要来查房的吧?!查房是她一个人负责的啊,硝子又不做这个!”
夏油杰露出略带鄙夷又可怜的神色。
其中鄙夷的部分,大概是想说“原来是个提前打探清楚了,想要趁她查房的时候趁机强留的屑”。
而剩下可怜的部分,则是觉得自己好友的最强脑瓜真就全点在术式运用上了,搞半天居然只能想出来这么幼稚的办法。
不过下一秒,五条悟好像反应过来了,于是又急忙狼狈掩饰:“不是,老子留在这里就是觉得,可能晚上或者半夜之类的有意外而已……”
“随便吧。”
夏油杰摆摆手,一副“我佛不渡憨批”的遗憾表情,双手抱臂,脸上挂着充满深意的和善温柔微笑:“悟要是单纯只担心自己,那就在这儿躺着好了呀。谁来查房不都一样吗?反正芙洛拉说了不来,大家不就都清静了。”
“毕竟谁喜欢天天被人指着鼻子说难听的话啊?尤其外面还有不少前辈后辈之类的男生,都正排着队想哄芙洛拉开心的吧。该去哪边不是一目了然吗?”
五条悟:“……”
片刻后,等夏油杰终于得空喝了口苏打水,他忽然开口,声音非常冷淡:“有哪些?”
“什么?”
“不是说有很多男人在缠着她吗?”
他面无表情,从神态到语气都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除了铃木和高桥那两个,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