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距离最开始的杰森,在小丑撬棍下的杰森差得太远。如果他没有这段经历,当他再次回到哥谭,他会把自己的希望全部堵在布鲁斯身上,一个受伤的孩子在向父亲呼救。但这次他不会了,当他再次回到哥谭,那就是小丑悄无声息死去的日子。
他不再需要向其他人索要爱与关怀,他足够坚强。就像现在,他可以一个个找回自己的身体部件,把残缺的自己拚凑回来,他的伙伴们永远等在自己身后,只要自己说一声,他知道他们会在第一时间赶来。
假使他们不在,他也不会慌张。他在与无数人的相遇,与许多自己的相遇中完成了本该在伤痛中经历的成长。
他不会害怕了。
杰森的手搭在波鲁纳雷夫的手上,他浅浅地笑了下,“我知道。”
他伸手按下按钮,福尔马林溶液被抽走,杰森打开罐子,拿到自己的头颅,头颅与他的肢体相融。
又有一个部分回归他的身体。
“可以了,我们走吧。”杰森睁开眼,对波鲁纳雷夫说。
下一瞬间,地板下陷死死咬住他们的双脚,房间好像在一瞬间活了过来。桌椅开始流动,天花板“咯啦咯啦”响动,电灯害怕一般颤抖,灯光不断闪动,似一人争眼闭眼,在紧张的情绪中颤抖睫毛。
地下室的玻璃管神奇地弯曲了,绸缎般缠过来,企图将他们困住。杰森一枪将玻璃管打碎,玻璃片飞溅,落到地上。它们落到地上,突兀地颤抖,飞旋起来,险险擦过他们的脖子。
铺在桌面上的白布淌下来,藤蔓似地束缚住他们的身体。杰森和波鲁纳雷夫一时不察,手脚都被困住。玻璃片悬停在他们身边,微微刺进他们的脖子里。
有一个人从台阶上慢吞吞走下来,一边走一边为他们鼓掌。
“我没想到你们能走到这里,姑且也算是努力了吧,值得嘉奖。”
老人肩上披着大衣,花白的发上抹了发胶,眉骨压低,眼神阴狠浑浊。那双鹰似的眸子钉在他们身上,他的目光从波鲁纳雷夫身上偏移,转到杰森身上。然后他掀起嘴角,“是你啊,你终于来了。”
杰森很快意识到他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既然他的头藏在这个地方,作为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他一定是见过他的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