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桥送自己走的那晚,随师还记得自己说过,她会记住小桥哥哥。
时光荏苒,人生际遇,在平阳侯府望到的那一眼,到底是陌生了。
随师轻声道:这份情,我怕是一辈子也还不了了。
我只怕,他已然被秋云山蛊惑得失了神志。平阳侯失望地摇了摇头,他要敢对江南百姓不利,我不会再心慈手软了。
随师欲言又止,还是说不出那句放过,她只好点了头,平阳叔自行定夺吧。
还有。平阳侯摸着手里凉了的茶杯,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小师,你是几岁被收养的?
几岁?随师不无凄惨地笑了笑,这么烫手的一块山芋,当然是一岁多就被送走了。
随宴,到底是不愿护她周全。
罢了,都过去了。平阳侯不忍心看她这般可怜的模样,起身告离了,还过几日,士兵们便都准备周全了,我们这番奇袭,你领一支小队,可以吗?
可以。随师抬头看他,追问道:具体几日?
四五日吧,我们要尽量部署周全。平阳侯说完,撩开帐帘走了,门外站着个听完了全程的程青云,两个人一说一答地走远了。
四五日。
她眼下还没有出江南,四五日足够一次来回。
随师一动不动地坐在桌前,直到整个营地都慢慢安静下来,门口一直徘徊的人影也恋恋不舍地离去了,直到帐内全部的蜡烛都燃尽了,一片漆黑窒息般地压了下来。
她在黑暗中突然起了身,胸腔里涌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
她想要见到随宴。
此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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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城。
元宵一过,随家人又各归各位了,随宴又去了丹枫堂做她的堂主,只是身后少了条紧跟不舍的尾巴,空荡荡的。
遥落来了信,说出了些意外,要和潭星再留些时间,于是丹枫堂眼下最拿得出手的角就是随清,点名要听随清的戏的人越来越多,票都卖到下个月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