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师前一刻听了那句有小师就够了,喜悦还没有漫上心头,陡然又听了一耳朵解决婚姻大事,脸又垮下来了。
她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但毕竟年纪小,不明白这是种什么情绪,只沉声说:你就这么操心他们的事吗?
随宴被她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嗯?啊我能不操心吗?家里留这么多老姑娘做什么?
随师添了几把柴火,看着火又烧旺了一些,这才直起身来看着随宴,认真问道:那你呢,随宴,你也想嫁人了吗?
嫁人啊随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目光飘向了窗外。
庖屋不大,有一扇高高的木窗,在她思绪飘飞的时候,窗外也落下了细细的雪花,她突然眼睛一亮,笑道:嗯,大概我也想成家了吧。
随师有些紧张地问道:那你看上谁了?
这倒没有。随宴作出思索的模样来,说来,我这二十多年啊,前半生忙着玩,情窦初开的年纪就这么打闹过去了,后半生又忙着肩上担责,倏忽也过去了当真是,从未停下来为谁心潮澎湃过啊。
随师问道:如何是心潮澎湃?
随宴自然也是不懂的,但是她故作老成,回忆了一番走马观花读过的书,说道:大概就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日思夜想着一个人,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汤盅里的汤汁慢慢翻滚起来,细白的雾气蒸腾了起来。
你明明就不懂。随师看着随宴的侧脸,打断道:随宴,等你以后真的为谁心潮澎湃了,再说给我听吧。眼下你就是在误人子弟。
确实在误人子弟的随宴噗嗤笑了起来,她点了点头,好,我先去学,学会了教你,也不枉你喊我一声师父,行了吧?
她说话时眼神极无奈,随师盯着她,眸光都温柔了许多,弯唇笑笑,回道:谁家师父教这种东西?
随宴但笑不语,埋首做她的叫花鸡去了。
她做事的时候,随师便像条尾巴似的总跟在她后头,但又不碍手碍脚,只是不远不近地挨着她,目光追着随宴的每一个动作。
小孩儿就是黏人随宴这么想着,心里偷偷笑了笑。
遥落已经得到随宴的同意,带着潭星往都京去了,随清担心他们,还找到惜阎罗管他借了几个兄弟,一路护送着他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