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收拾来收拾去,自己的东西不多,倒是受了别人的礼太多,整理完之后堆满了两大口箱子。
平阳侯送的礼,程青云送的药,还有青云帮的人零零碎碎送来的一些物什,沉甸甸的都是对随师的心意。
随宴累得坐在箱子上气喘吁吁,用袖子擦着自己额上的汗,小师,我原本以为你是形单影只闯江湖,倒不知道原来有这么多人心里都惦记着你。
随师递过来一杯凉茶,还是用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对着随宴,听见这番话稍微松动了一些眉头,嗯,是你不知道罢了。
自然怪我。随宴大口喝完茶,用手背抹了抹嘴,瞥眼看着随师,揶揄道:这回我花了这么大功夫将你带回去,往后可要好生照看着,捧在手里含在嘴里,再也不能让你受一丝委屈了。
这话旁人说是油嘴滑舌,随宴却带了几分真心,她从前确实没将随师这个便宜徒弟看得多么重要,不过是因为乖巧才喜欢而已。
可是相处短短数月,小丫头能在自己心里占据一席之地,也足以看出,随宴自己对这些都是后知后觉的。
随师突然仰头,看向随宴的眼睛,问道:回去后,我要叫你什么?
你想叫什么?随宴边回答,边回身将杯子放回桌上,这种事她不是很在意,只要不过分,随师叫什么她都能接受。
结果随师认真地问道:叫你随宴可以吗?
随宴手一松,杯子跌在了桌上,她赶紧伸手扶正,脸上笑意都凝住了,你她坐直一些,同样认真地问道:你想直接喊我的名字?
是。随师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欠揍,得意里带了丝戏弄,轻轻挑眉道:你问我,我就是这么想的。
小师,你要知道一件事情。随宴语重心长,极为严肃地盯着随师的脸,我今年二十六了,可你才十二,若我嫁的早,都能生一个你这般大的孩子了。
她原意是想告诉随师,咱们都算两辈人了,你哪儿来的胆子直呼大人的姓名?
谁知随师脸色一变,瞬间黑了几分,嗓音都低沉了许多,所以呢?
随宴好久没看见随师这生气的前兆了,心中觉得有趣,把她的气都冲淡了一些。
她摇摇头,真是上年纪了,如今她快对教育孩子都失去兴趣了。
于是随宴妥协了一分,你可以再换一个,稍微不那么欠揍的。
叫你随宴,为什么欠揍?随师的执拗劲又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