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随师发觉随宴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之后,也不吐出嘴里的刺,就这么生生咽了下去。
平常人咽下鱼刺的神情都是痛苦的,可随师却一瞬间脸色惨白,像是跌进了噩梦之中一般。
好似那鱼刺不是卡在她喉咙里,而是卡在了她心里似的。
随师强忍着疼,扒了几大口饭,试图将那鱼刺咽下去。
她吃鱼经验少,被鱼刺卡的经验也就那么一次,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也只有这个了。
最后就是自己作害自己,脸都疼得扭曲了,鱼刺却还没下去。
惜阎罗叹了一口气,再也看不下去随宴这个缺根筋,故作惊讶地高声道:呀,随宴,你徒弟是不是被鱼刺卡着了?
随宴脸上的笑意都来不及收回,飞快地转过头,撞见随师疼得难受的一张笑脸,立马有些慌神了。
她低头凑近随师,紧张兮兮的,小师,被鱼刺卡着了?快张嘴让师父看一下怪我,分神没挑仔细。
惜阎罗也起身绕了过来,无奈地看着随宴,不怪你怪谁?脑子这么多年为什么还是这么
随宴知道她又要嘴碎,管她说什么,拉起随师离了桌,你们先吃,我带小师回房间将鱼刺弄出来。
她拿了一双筷子,牵着随师走了。
除了惜阎罗,没人察觉到饭桌上的暗流涌动。
顾八荒看她还要喝酒,伸手夺回她的酒杯,贴在她耳边道:别喝了,晚上耍酒疯,遭罪的又是我。
惜阎罗想起方才的事只觉得有趣,她听话地放下酒杯,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挑挑眉,唔,这鱼真好吃。
随宴把随师带回北屋,点亮蜡烛,按着随师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来,张嘴,让师父找找鱼刺在哪儿。
随师想起自己这么多年不吃鱼的原因,又想起自己好不容易再开始吃鱼的原因,还想起自己第二次被鱼刺卡住的原因,简直恨不能一口咬在随宴脖子上。
看随宴满目的担忧,随师错开眼,忍着喉间的疼道:没事,过一会儿就咽下去了,师父回去照顾弟弟妹妹吧。
这话有多酸,随宴没听出来。
但是有多欠揍,她听出来了。
随宴板起脸,不再好声好气哄着了,快点,让你张嘴就张嘴。
随师见她还敢吼自己,一时更气了,连等会儿随宴一走自己就收拾包袱回莫回山的事都想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