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上,她的话语总对我有谜一般的魅力。
春华、秋实、日升、月落。
我忽然开始期待,可以在七点的晨光里起床,沐浴着清晨的迷蒙,朦胧的光线与迷蒙的人一般,抛开一切,只是吃早餐。
去工作或是学习,认认真真地完成每一项,等抽身出来,看着完美的成果,走出去,发现有人在等自己,而后拉着她的手去超市。
挑选食材、烹饪佳肴、清洗碗盆,似乎每一项都沐浴了清晨时沾染的日光。
崭新而耀眼。
我能察觉到空瘪的某一处正在充盈,我把这些幻想告诉她。
她眼睛亮亮,显然与我一般。
她说:“总有一天能实现的。”
我在心里想:现在就可以是那一天。
但我知道她短时间内无法实现,便也没说。
她又看向窗外,我也看过去,不过余光落在了她身上。
我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了,她今天做的这一切,是不是就为了这一刻?
我又想起,我邀请她“现在就去”时,她面上的笑,和她说过很多次的“好”。
她忽然转头,对我笑了笑,“总能好的。”
我于是又想起房子里的那片狼藉,重复:“总能好的。”
我问她:“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她显然愣了一下,而后笑了起来。
这是今天内,我看到的她最灿烂的笑容,也是最真实的笑容。
我确认了,无论程度高低,但她的确始终都有想要拉住我的目的。
从始至终。
“我叫谭千觅,桃花潭水深千尺,寻觅的觅。你呢?”
我说:“莫余霏,残余的余,雨雪霏霏的霏。”
留下姓名的那一刻,我们都拉住了对方。
我想,我和她都明白。
她总有一天能拉开那扇被父母锁上的门,我也终于远离了那条名为“人群”的江流。
而我们,如她所言,人人生为匪徒,向这无限的世界夺取那有限的生活,我希望我的同犯是她。
她家里管得严,我便去帮她办张电话卡,留下一部手机以作联系。
等我回便利店后,已经没了她的身影,店员说一对中年男女带她走了,是她父母。
世事总难料,如此契合,我们最后却连联系方式都没有留下。
我一次又一次反省,为什么不直接把自己的手机号告诉她,或者不带她一起去营业厅。只隔着一条马路,为什么不一起呢?
答案是当时各自待着,对气氛更好。我们都这么认为。
没人会想到,谭建成会在自己女儿身上放定位,也再没人读得懂我的苦闷,只有独自懊恼。
自此,别于茫茫人海。
过后我思考过很多次,我继续苟延残喘,是因为她,还是她告诉我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