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千觅看向她,问句还没出口,下一秒她们就回到了房间,电影的声音安静地出现。
莫余霏靠坐在床头,谭千觅枕着她的腿躺着,平板被莫余霏举在一个二人都能瞧见的位置。
谭千觅忽然抬起手,挡在自己和眼睛和平板之间。
室内明亮的灯光、手后面平板的光落在她手背上,手心大部分皆是阴影,但边缘处却有一些光。
平板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声音一点点钻进耳朵。
手心似乎是出汗了。
出汗了吗?
手在哪里?
一层玻璃般的薄膜出现在眼前,甚至蔓延到了耳边。
她感觉不到自己了。
声音和画面都在扭曲,声音应当从耳朵进入脑海、画面应当从眼睛进入脑海,可她的眼睛在看哪里?她的耳朵生长在哪里?
眼睛应该在脸上,鼻子上方,耳朵在脑袋两侧。
可是……她的身体又在哪里?
声音、画面又在哪里?眼前……不,不知道是头顶还是脚下的画面越发扭曲,声音穿不过玻璃,彻底消失。
她忽然很恍惚,恍惚什么?刚刚发生了什么?“刚刚”又是多久?
……我是谁?
无措和惶恐蔓延上“她”,而非她的心头,因为她不知晓自己是否拥有身体、拥有心脏。
她只是觉得,好害怕。
惊惧蔓延、拓展,她似乎是在被摇晃。
世界套着玻璃壳,内外的时间并不一致,不知多久之后,声音回归,看到的画面清晰了一些。
她尝试抬手,可随着“尝试”而出现在眼前的左手却十分陌生,这是她的手吗?
这不是她。
她尝试操控这一双他人的手臂,感觉十分怪异。
记忆缓慢回笼,“现在是几时,发生了何事”也奔涌进入脑海。
她控制左手,用指甲去划右手的掌心。
不是她的身体,她下手的轻重控制得不是很好。
钝痛感、肌肤即将被切开的撕裂感传来,感知带动身体,现实回笼。
声音、画面、对于身体的感知一瞬奔涌而来,玻璃壳碎裂,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