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尽头后,莫余霏忽道:“谭千觅。”
谭千觅回头,“嗯?”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走到了前面。
“人不能太负责,你知道吧?”
她嗯了声,语气还算平静,“晓得。”
说着索性转回身来,面向莫余霏和那条长到永无尽头的走道,问:“还有地下三层吗?”
莫余霏道:“只剩一个地方没去了。”
谭千觅恍然大悟。
而后她又疑惑,后面的人为什么还不动手?
如果是为了看她们的目的地,但一看她们这全部都看上一遍的架势,就该知道应该尽早阻止了吧?
就算是为了看她们都知道实验室的哪些地方,但这已经是倒数第二个了,而那最后一个无疑是最重要的地方,竟然不赶在现在除掉她们吗?
等着过年呢是。
至于为什么确信这就是倒数第二个,当然是因为她相信莫余霏。
心里想着,她嘴上也说了出来,“这是等着过年呢。”
莫余霏见她还能开玩笑,心理负担没有压垮她,松了口气。
“这里下不去,跟我来。”
谭千觅应了声,面对她抬起自己的左手。
莫余霏抬起右手,握上,牵好。
而后她才发觉,谭千觅的手心染上了薄汗,回头看,谭千觅冲她笑笑,仍是一副没事人的姿态。
“下去,所以还真是地下三层啊。”谭千觅语气轻松。
她确实没什么事,因为已经将情绪压下去了。
但身体反应总不能一下子压下嘛,嗯,这总不能怪自己。她慢吞吞想。
莫余霏看着她的脸,罕见地愣怔了几秒。
她发现了,一路以来的大多数时刻,眼前的这个人都是驾轻就熟的,事态如何诡变,她瞧起来都能安然处之。
她自己游离在外,所以不觉有甚,可此时恍然,自己游离,可谭千觅又不游离,她分明就置身其中,可偏偏又总能如此……平静。
最过分的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不过是此前从山顶离开后,她不间断地思考对策、寻求出路。
这过分吗?
对寻常人来讲,应该不吧。
你怎么就这么,这么稳呢?
她感觉心脏钝痛,同时又为这钝痛而愉悦。
“嗯?”谭千觅见她发愣,略稀奇,“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