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千觅?”莫余霏在喊她。
她不断眨眼,试图让眼前的世界清明一些,结果却越来越模糊。
线条扭曲、缠绕,却又在图形即将出现的瞬间断裂、重组。
像是有沉积的水从耳朵、眼睛和鼻子中流出,她忽然能够呼吸到新鲜空气了。
胸膛深深起伏,她睁开眼睛。
莫余霏放大的容颜出现在眼前,面上还带着担忧。
“刚刚怎么了?”
她频繁眨眼,问:“你在看书吗?”
莫余霏眉毛微不可见地压低了一些,“在看,你刚刚睁开眼看我,然后又抬起手,我去碰你,你突然就闭上眼睛了,连呼吸也停了,三四秒之后,也就是刚刚你才再睁开眼。”
“我……”谭千觅还在眨眼,她眼前依旧不是很清晰,“我,好像出了点儿问题。”
莫余霏皱眉,把她抱起来,“没事,不怕。”
她抬手揉眼,十几秒后,眼前才算恢复清明,看看时间,16:56。
所以莫余霏还是没舍得让自己下午继续训练啊。
期间莫余霏盯着她,眼中是未掩饰的深沉。
“他们就是欠的。”语气中的烦躁和不耐也没有掩饰。
作者有话说:
——发生于新历三年,十一月一日中午至下午
樽前
莫余霏的态度明摆着是知道点什么。不过谭千觅不是很想问,因为她感觉自己应该能够自己发现的。
她现在的思想像是被一分为二,一半关于莫余霏,关于那粗笔勾勒的轮廓,另一半关于自己的异常、实验室对自己的所作所为。
后者她并未窥探分明,但她觉得自己能够想到、猜到,看到的,所以她在努力。
“走。”莫余霏兴许是知道她在试图“无中生有”,拍了拍她的脑袋,“我带你去看看。”
谭千觅拽着她的手,没有拒绝,只是动作有点儿缓慢。
莫余霏整理好着装,转身见她还在慢吞吞穿鞋,又去拍她的脑袋,“得了,去看看再让你的脑子忙活吧,总要给它点材料才好加工。”
“……嗯。”
“……”
显然是没听进去。
莫余霏又催促道:“赶紧走了。”
谭千觅藏于心下的火猛然冒起。
她讨厌被强行打断思绪,或是说,她会因为“思想向下深入时被打断”而产生“烦躁、厌恶”的情绪。
因为她对自己思考、联想的能力极度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