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平是我儿子,”苏文山看着孔秀婉的眼睛,很认真的说:“我对他的感情跟你一样。他被人蓄意谋杀,我也恼也恨。但苏家内部利益分配复杂,牵一发动全身。你给我时间,我跟你保证,绝对不会放过要害我们儿子的人。”
孔秀婉背靠在沙发上,嘲讽的看着他,“无非就是因为这次我儿子没事,没有死,所以你有的是时间筹谋你的大业。苏文山,在你心中,你们苏家的事业永远是第一位的,为了你们所谓的事业,你可以抛弃所有。”
当年她就是这么被抛下的。
苏文山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但又好似在蓄势待发。
死了
前些年的时候,孔秀婉曾经想过,当年苏文山没有回来,是不是出事了,或者有什么迫不得已的事情回不来。
直到改革开放,她知道苏家回京城发展。她托人在香江打听苏文山的情况,知道他这些年在香江的商界大展拳脚,那一刻她才明白,没有出事没有不得已,只不过是她没有苏家的事业重要而已。
有时候女人拿自己和男人的事业比,会让人觉得很矫情。但如果两者只能选一个,男人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事业,丢你一个人艰难面对所有,就不是矫情不矫情的问题了。
只能说她当初眼瞎!
这么些年,孔秀婉经历了太多,早就不需要依靠男人存活。儿子被人蓄意谋杀,苏文山不给出头,让她忍,她又凭什么听他的?
今天来苏家是有些冲动了,但她不后悔,至少知道了苏文山的意思。
站起身,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那面沉如墨的苏文山,道:“行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
说着她就往外走,苏文山连忙起身跟上,“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这就不用你管了。”
“滴滴,滴滴…”
孔秀婉包中的机响了,她低头拿出来,就见上面显示:妈,你在哪儿?快回电话!正平。
孔秀婉皱眉,应该是出了什么事,这话的口气有些急。回头,看到书桌上的电话,她道:“我用下电话。”
听苏文山嗯了一声,孔秀婉拨了韩家的号码,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了,然后韩正平的声音传来,“妈,你在哪儿?”
“我…在京都。”孔秀婉为让儿子担忧了有些歉疚。
“在苏家?”韩正平问。
“是。”
韩正平沉默了一瞬,道:“沈向阳死了,你在苏家等着,我让人去接你。”
“死了?”孔秀婉震惊的问?
那边苏文山听到这两个字,也起身走了过来。
“嗯,刚才派出所的人来电话说的。他们今天早上把案子情况报到了京都公安局。正好京都今天早上有人报案,在护城河边发现了一具死尸,刚刚京都警方确认了死者身份是沈向阳。”
韩正平知道这个消息后也是有些心惊,背后的人真是视人命如草芥。
“你在京都也不安全,你等着,哪儿也别去,我让人去接你,然后你马上回海市。”
那人能想到杀他,也能杀他妈。
“好,我知道了,你别担心。”孔秀婉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又道:“你也小心。”
“好,”韩正平还忍不住嘱咐,“妈,别轻举妄动,我们可以等。”
孔秀婉眼眶酸涩难耐,眼泪没控制住流了下来。他们母子为什么要经历这些?
一块白色的纸巾被送到面前,孔秀婉没有接,而是利落的擦了眼泪,快速恢复平静道:“我知道,这次是我冲动了。”
“也不算冲动。”韩正平道。
她所经历了那么多苦难,又发生这种事情,是个人都会去质问吧。
挂了电话,回身就见苏文山在面前站着,他问:“谁死了?”
孔秀婉:“沈向阳。”
苏文山脸色更加严肃了起来,“我给你和正平派几个保镖。”
孔秀婉抬头,“苏文山,是谁要正平死?”
苏文山手握成了拳,声音沉沉的说:“我有猜测,但不确定。”
孔秀婉嗤笑一声,“苏文山,我没有对不起你吧?”
“没有,是我对不起你。”苏文山道。
孔秀婉又问:“正平没有对不起你吧?”
苏文山:“没有,我也对不住他。”
“愧疚吗?”孔秀婉问。
“余生,我尽最大努力弥补你们。”
“不用,”孔秀婉看着他的眼睛,说:“苏文山,你不是不会生孩子了吧?”
这话让苏文山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这是对一个男人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