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轻微,但她可以肯定这块土地下面是空的。
标记好地点,千绘京转身助跑,蹬墙借力,反跃回来,被手指紧紧扣住的风魔手里剑蓦地旋动起来,继而脱离控制,破风声大响,以不可阻挡之势朝地面砍去,霎时间,冲天尘土扬起,土包四面传来剧烈颤抖,地下被活生生劈开了一个大洞!
机不容失,她把横穿两枚手里剑的念线往手臂上飞快缠了几圈,使劲一拽,手里剑分别扎入土墙两侧,念线被扯成了三角形状,千绘京忙沉下重心,随着不断瓦解的土块和画纸一起落了下去……
夜晚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漫长过。
玉藻前站在山崖上,仿佛站在众生之巅,妖力呈狐尾状凝聚在一起,牢牢捆锁着对面的贺茂忠行,后者被妖力压制得背过气去,脸色铁青,再窒息片刻就会死绝。
“你……这个……疯子……”经过短暂的交手,贺茂已经遍体鳞伤,他仰着头,颈脖青筋遍布,词句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不许,对民众出手……”
“这句话你说过很多次了,太腻了,不觉得吗?”玉藻前的嗓音沉厚低稳,丝毫不受影响,“你当初要是放弃追查我,专心当你的大阴阳师,那些人类或许还有救。”
突然,他收回狐尾,躲过从天而降的风魔手里剑,落地太猛震起沙石无数,空气一片浑浊。贺茂忠行连站都站不起来,身体摔下山坡,被一人及时扶住。
“你……”
千绘京替他擦去脸上的冷汗和血污,然后把人拖到大树的阴凉处,让这位精疲力竭的阴阳师好好休息。
起身前又被拽住衣袖,她低头,见贺茂奄奄一息还不忘阻止自己,只扯回衣袖,听着大手垂落的声音站直身体,把对方的制止抛在脑后。
与玉藻前的正面交锋来得猝不及防,她没把握赢,但赢不了也要硬上。
眼前的男妖带着半张狐狸面具,嘴唇削薄,一张一合:“久违了,小姑娘。”
二人从容不迫,气氛却是一触即发的紧张,就着浓厚的夜色,千绘京终于看清了传说中绝代之妖的风姿,孤清冷傲,强势撼天,容不得任何蝼蚁放肆。
她神色凝重,许久才开口:“第一次,你和我在皇城相见,第二次,你从我的食寮下经过,第三次,这次,我才算真正和你打了照面。”
玉藻前扮作女人隐于皇城,要不是出现了她这个意外,恐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现出真身。
千绘京看了眼岩石后子珠的尸体:“怎么,那个戴面具的女妖不在你身边?”
“她在不在我身边,你会不清楚?”玉藻前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倒也没失去耐心,“神子大人声名鹊起,连面灵气都敬畏有加,现在在这荒山野岭里与我谈话,还真是屈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