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行……”米特皱起眉,“受了这么重的伤,没死已经是万幸了。”
说罢,她拿出一根棉签,蘸了药水开始擦拭千绘京关节处的紫淤,忽然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回头看向小杰:“你去外面等着。”
小杰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乖乖关门离开。
米特接着帮千绘京擦药,随后卷起后者的衣袖,把那些被污血渗透的纱布换下来:“你是不知道,前两天把你救回来的时候你的样子有多惨,浑身是伤,皮都被海水泡胀了,左手手背就剩点骨头,要不是医生说你还有呼吸,我们都以为是从哪个墓里漂出的尸体。”
纱布被解开的时候还粘着肉,血糊糊的,令人恶寒。
连千绘京自己都受不了,往外吐了一口血沫子。
米特赶紧替她擦干净:“别动别动,不然真的好不了了!”
千绘京嘴里全是海水的咸腥味,连血都无法冲淡。
“哎,你到底遭遇了什么啊……”米特将新纱布剪断,打好结,脸上满是担忧。
给千绘京换衣服的时候掉下来的全是黑斑蜥蜴残肢,可前些年多贡花被大量开采破坏,没有食物,黑斑蜥蜴早就应该绝种了才对,她怎么会遇上它们呢?
米特很想知道答案,但千绘京眼神涣散,气息奄奄,每呼吸一次脖子都会抽搐一下,怎么可能还有力气说话。
恐怕是被毒气感染了呼吸道。
米特不由得感叹:“能撑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
这种求生意志……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变态了吧。
闻言,千绘京将视线移到一边,忍着疼痛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清醒时,她的身体状况勉强有所好转,能正常开口说话,只是双腿仍不听使唤,刚站起来就倒下去,要不是有小杰帮忙搀扶,她又要添一处新伤。
“千绘姐,”某天,小杰把一副比他人还高的拐杖搬进屋里,颇为兴奋地喊道,“快试试看,我花了好久才做成的!”
望着对方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千绘京沉默片刻,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接下来的几天,她逐渐掌握了拐杖的使用方法,但说到底以前走路都是靠脚的,就算知道拐杖怎么使也挪不了多远,好在有小杰陪伴,一瘸一拐地也能勉强将鲸鱼岛的住民区走完。
小杰的人缘很好,一路绕过去每个人都在跟他打招呼送零嘴,连带千绘京也沾了光,地形还没研究出来,大大小小的果篮和咸鱼干倒是挤满了怀抱。
为了照顾伤残人士,这些东西都是由小杰提着,他年龄小个子矮,力气却恰好成反比,左手拎一团右手提一箱,脑袋顶着个大陶罐还能健步如飞身轻似燕,千绘京看了看他,再看了看自己就差没截肢的下半身,心情有些复杂。
“千绘姐!”小杰飞奔着跑到她面前,捧起手里的菜蔬像献宝一样,笑容灿烂得能杀菌,“我们今天的晚饭有着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