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实实在在的陈述句,因为琴弦上面布有少许浑浊的气息,底板衔接处还有一些不太明显的深浅不一的划痕。
“十分抱歉,”立花颇为尴尬地搓了搓鼻子,“是我一时好奇拨弄了琴弦,结果弄出这么多划痕来,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重新买一张赔给你,不过得等到半个月之后……”
妖琴师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不用了。”
“哎?”
“我说不用了。”
琴上的气息是独属于妖怪的,再加上昨天的小插曲,他很快便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故此,只是淡淡将琴放下,随即盘腿而坐:“还可以继续弹奏。”
话音刚落,他那修长的手指便在弦上慢慢游动起来,悠扬清澈一如往昔,恍若拂过柳梢的微风,恍若漾在湖面的涟漪,可就在妖琴师将手移到徽位时,忽地,弦断了。
立花慌忙低下头:“我一定赔!”
妖琴师:“……”
既然弦断了,那在短期之内就无法弹琴了,立花也得重回以前的生活规律。每天早上起床洗漱,下午陪黑白童子和般若逛京都,晚上则窝在被子里发霉,但没过多久就有人将她从这样的生活中解救了出来。
“你是桓守镇阴阳寮的副会长?”伊势谷问道,“还很年轻,看来是后辈啊。”
立花笑了笑:“久仰大名,伊势谷副会长。”
今天是伊势谷带领特攻小队回寮的日子,作为客人的石原立花自然得出门迎接,前者和阴阳寮中的其他成员寒暄了一会儿,然后让三尾狐到牛车旁边把一个小女孩儿给带了过来。
“对不起,会长,”伊势谷看着小女孩说道,“我们支援得太晚,礼河村在十天之前就已遭遇袭击,这是唯一存活下来的孩子。”
大河原藏岛的神情变得严肃了些:“稻森的孩子么?”
小女孩黑鬓长发,穿戴着破破烂烂的巫女服饰,大河原接触过的巫女虽然不多,但对礼河村的那位却是有印象的,否则也不会派自己最信任的副会长前去帮忙平息混乱。
“总之,先让式神带她去整理一下,另外找人安排好房间。”
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句话说得不对,伊势谷下意识地愣了愣,转而辩解道:“不,他不是……”
“你回来得很及时,最近京都发生了一件大事,我正愁人手不够呢,”大河原打断他,“你跟我到会议室去一趟,剩下的成员各归各位。”
众人齐齐回应:“是!”
望着大河原与伊势谷离去的背影,立花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准备跟着大部队回屋子里,可就在此时,三尾狐忽然绕到她面前,问道:“哦呀,第一次看见寮内有女性贵客出现呢~”
这极其妩媚妖娆的嗓音令立花冷不丁一颤,她只能干笑两声,将话题转移到了另一边:“礼河村的受害情况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吗?”
那位稻森巫女所跳的驱邪洁净之舞至今还存留在她的脑海中。
“我们尽力了,但仍然无能为力,”三尾狐温柔地摸了摸旁侧小女孩的脑袋,“礼河村巫女的血脉只剩下华林一个了,这孩子会被万流保护起来,直到长大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