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桑茴望着她,唇角勾了勾,这回没有笑话她,“朕累了,常年喝药,喜欢早睡。”
谢昭宁没有动,承桑茴笑了笑,对方面上的关切真真切切,她想忽视都很难。
不得不说,谢昭宁在谢大夫人的手中长得很好,知理懂分寸,承桑茴自觉孩子若养在她的身边,她很难保证能将人教得这么好。
谢昭宁没有走,显然是不信陛下的话。承桑茴苦恼,骨子里的疼意渐渐浮出来,她深吸了一口气,道:“该累了,你也该累了,穿这么少赶紧回去。”
“我送您回去,让我孝顺您一回。”谢昭宁鼓足勇气,抬首仰视着陛下,“我很孝顺的。”
承桑茴笑不出来了,“你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孝顺什么,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再说。赶紧走,别在朕跟前碍眼。”
“您有事瞒着我。”谢昭宁倔强地站在龙辇前,就是不走。
承桑茴歪靠着软枕,眸色冷冷,扭头看着今日的明月,说道:“朕再告诉你一件事,谢蕴生气了。”
话题有些偏了,谢昭宁呆了呆,觉得她在诓骗自己,承桑茴继续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她就是生气了,你这么跑出来,她就会觉得你不重视她,你没哄好,又添了一笔错事,挺好的,你二人和离在即了,快了快了。”
“你你你……”谢昭宁意到不对,急得回身想走了,跑了两步又反应过来,调虎离山之计。
她又撤了回来,承桑茴欲哭无泪,无奈道:“小祖宗,你纠缠朕做什么,你回去你找你媳妇,不好吗?”
一句小祖宗说得谢昭宁面色发红,她走上前,要爬上龙辇,承桑茴扶额,小声说道:“你今晚哄不好谢蕴,日后就更难了。”
谢昭宁没吭声,试图去握着陛下的手,轻轻一碰,果然冷得厉害,她吩咐内侍:“回寝宫。”
“谢昭宁,谢蕴要是辞官了,你怎么办?她辞官的奏疏还在朕的御案上,你自己想想办法。”
承桑茴不遗余力的想要劝说她回头,奈何谢昭宁没有听,反而唠唠叨叨地和她说起保暖的事情,“陛下若是怕冷,下回出门带个手炉。我回头去看看,我来做。”
承桑茴点头:“你给谢蕴也准备一个。”
“我给你一个,谢蕴两个。”谢昭宁回她一句,握着她的双手,指腹擦过她的掌心,已然是冷汗迭出,谢昭宁心中咯噔一下。
谢昭宁并未声张,承桑茴也懒得折腾,靠着迎枕,徐徐阖眸,她说:“你给我一个,你应该给她十个。”
谢昭宁:“……”
“我的命给她,成不成?”
“随你,你想给就给,朕又不要你的命。”承桑茴玩笑一句,握着自己的那双手很暖,像是先生当年握着她的手,嘱咐她要多加注意多保暖。
她不困,浑身都疼,暖枕太硬,她索性靠着谢昭宁的身子,更暖了些,这才舒服了些。
龙辇在寝殿门口停下,谢昭宁没多言,伸手去抱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