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的功夫,人都来了,就连大长公主们都被找来,她们穿着华丽的衣裳,头发花白,久不闻事,陡然遇到大事,都有些不安。
秦思安姗姗来迟,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最后是谢昭宁。
谢昭宁是谢蕴找来的,堂内的座位都已满了,她狐疑了一瞬,就见谢蕴起身,让出她的位置。
谢昭宁自然不会去,走到秦思安跟前,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带着几分倔强,“你起来。”
秦思安暴跳如雷,“你故意的,非要挑我的座位,谢蕴都让你了,你干嘛还来找我的。”
“她是谢相,我如何敢坐她的位置,你无官,恰好合适。”谢昭宁就盯着秦思安。
秦思安想骂人,碍于满朝文武都在,生生憋了一口气,起来,腾出位置,而后看向祝云。
祝云起身,后面的人跟着起来,你挪我也挪,乌泱泱一堆人起来了。
谢昭宁心安理得地坐下来了,余光撇向谢蕴,谢蕴低头,从未看她。
顷刻间,她又如同被抛弃的小猫儿,悻悻地低头,摸着自己袖口上的纹路。
人都来了,刑部尚书颤颤惊惊地叙述查案过程,说得口干舌燥,接着又是大理寺卿,阐述大理寺查明部分,最后是御史台,将多年前被罚的东宫属臣的罪状念了一遍,发现那些都是冤枉的。
西凉质子潜逃,是有人帮扶,但不是承桑茴,而是承桑珂设计。
后来被抓获,质子说他得了太女的帮助,先帝震怒,彻查东宫。
东宫属臣过百,或多或少与质子说过话、一面之交,亦或办过事,查证之际,一根针都被放大了成了柱子。
属臣之错,牵连太女,导致冤案。
剖开分析,不过是姐妹夺位相争罢了。
叙述过后,三司退下,众人缄默。清月看向众人,“我半月没回家了,我可以回家了吗?”
谢蕴缄默,谢昭宁低头,秦思安望着屋顶,恍若没有听到这句话。
清月看向几位大长公主,对方都低下头,她不解:“我查完了呀,我要回家呀。”
无人敢回答她的问题,她急了,突然,谢昭宁站起来,问道:“沉冤得雪是好事,今上不仁,当退位,帝位还于长公主,各位可有异议?”
“放肆,人谁无过,你是要谋逆吗?”
一文官站了起来,斥责谢昭宁。
谢昭宁淡笑道:“人谁无过,我杀了你,再同你家人道歉,我是不是就没事了呢?”
她抬手拔下发上的玉簪,步步朝着对方走去,顷刻间,大堂内的人都站了起来,说话的文官更是朝谢蕴跑去,“谢相,救我……”
谢昭宁转身,不经意间对上谢蕴平淡的眼眸,两人皆是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