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青原本礼貌的视线不自觉抬起来,看到磨砂玻璃门上密集的水汽水痕,清晰的热气源源不断向外传递。她偏过头?往后退了一步,说?:“你没什么事吧?”
短短一小时内洗两次澡,第二次的时间还格外长。
谢安青担心今天的意外对陈礼有什么影响。
陈礼撐在墻上的左手?扣住,五指在掛滿水汽的瓷磚上留下痕跡。她低著頭,感受水漫過指尖、關節、指根,徹底沈入水中那秒,她说?:“没有。”然后站在水中撥弄着水。
谢安青闻言,提着的那口气松下来,说?:“那就?好。我先上去了,你洗完澡记得吃药。”
陈礼:“嗯。”
门外的步子变远,很快消失。
陈礼右脚点地,膝盖抵着冷冰冰的墙壁,觉得接触面积还是要足够大才?能在满满一湖水里?掀起些风浪。
一根,两根,三根,重新选。
陈礼仰頭咬住手?腕,片刻后,选择在现有的2上加1。
这次没有选错,静置的湖里?很快卷起大浪,一波推着一波往岸上打,打得驻足观赏的人浑身?湿透,视线无法聚焦,如此更能清晰感受浪尾剧烈的颤抖。
渾身?神經都在繃緊。
到極限後倏然松解。
陈礼取下花灑,沖洗幹凈已經用最?短時間平靜下來的身?體,套上睡裙往堂屋走。
说?好先上去的谢安青竟然还没走,正?站在桌边喝水。听?到脚步声?,她回?头?看了眼,目光在某一秒有所停顿,然后收回?来,端起一杯没动过的水。
陈礼认得那是自己常用的杯子。
陈礼不紧不慢走过来,语气略显揶揄:“谢书记,我不是你,不会因为做饭忙到忘记吃药。”
谢安青:“刚兑好的温水。”
陈礼:“?”
她是打算用房间的那瓶凉水对付来的。
堂屋里?的灯不论什么时候打开都昏昏沉沉的,什么都照不清楚。
但?水好像天生会聚光。
陈礼看了眼折射在谢安青手?指的光条,伸手?接住:“谢了。”
谢安青手?垂下去,另一只抬起,摸在开关上:“你先上楼,我关灯。”
陈礼不予置否,端着水杯上楼。楼下的人像在听?着,她前脚进房间,后脚窗边模糊的光暗了下去。
谢安青摸黑走进房间,捏了一会儿?递陈礼水时简单相触过的手?指。
温度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