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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欲裂。
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密密麻麻地扎进太阳穴。余笙呻吟一声,意识从一片混沌的黑暗中艰难地浮出水面。
鼻腔里似乎还残留着刺鼻的焦糊味,耳边尖锐的鸣响,眼前破碎的挡风玻璃和急速旋转的天地……像做了一场冗长而痛苦的噩梦。
她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天花板,没有医院的惨白,也不是记忆中任何熟悉的角落。带着点暖色调的米白,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旧书页的气味。
她在哪?
余笙挣扎着想坐起身,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一样酸痛。
她记得自己遭遇了一场严重的车祸。失控的卡车,刺目的车灯,金属扭曲的巨响,还有……火焰。是的,好像还有火。记忆的碎片混乱而模糊,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冲击着她的脑海。
可她现在却完好无损地躺在这里。身上没有任何伤口,甚至连一点擦伤的痕迹都找不到。
这太奇怪了。
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盖着触感细腻的棉被。
这是一个布置得相当温馨的卧室。原木色的家具,浅灰色的墙壁,床头柜上放着一盏造型复古的台灯,此刻正散发着柔和的暖光,旁边还有个盛了温水的杯子。
余笙掀开被子,赤着脚踩在冰凉的木地板上,身体因为虚弱而微微摇晃。
她走到窗边,伸手想推开窗户,却发现窗户像是被焊死了一样,纹丝不动。
玻璃冰冷坚硬,清晰地映出她苍白而迷茫的脸。齐肩的黑发有些凌乱地披散着,衬得她的脸色更加缺乏血色。她的眼神空洞,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悸和对现状的迷茫。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窗外的景象吸引。
天空是深邃的橘红与靛蓝交织,像一幅油画,浓墨重彩,却了无生气。云朵静止不动,飞鸟不见踪影,没有一丝风吹过的痕迹。
远处城市的剪影沉默地矗立着,像是被时间遗忘的废墟。
她转身离开窗边,开始检查这个房间。衣柜里挂着一些风格简约的女性衣物,尺码似乎和她相符,但她毫无印象。梳妆台上空空如也。
整个房间,除了那张床和她躺过的痕迹,干净得不像有人常住。
她走到卧室门口,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拧。
门开了。
门外是一个小小的客厅,同样是原木和浅灰的色调,收拾得一尘不染。沙发,茶几,电视,还有一个开放式的小厨房。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
客厅的窗户同样映照着寂静的黄昏。
一种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
她快步走到公寓的大门前,那是一扇厚重的深棕色木门。
余笙急切地转动门把,用力推拉,门纹丝不动,像是从外面被锁死了。
她不死心,又用力拍打了几下门板,发出沉闷的声响,在这过分安静的公寓里显得格外突兀。
“喂!有人吗?开门!”余笙喊道。
没有任何回应。
脑中一片混乱,她这才想起手机还在卧室。
余笙转头冲回去,在床头柜、枕头下、被子里疯狂翻找,终于在床和墙壁的夹缝里摸到那部冰冷的手机。
屏幕黑着,她迅速按下开机键。几秒后,熟悉的锁屏界面亮起,她松了口气,手指颤抖地输入密码。
但屏幕左上角那个“无服务”的标志让她心头一沉。
没有信号,一格都没有。wifi列表也是空的。
余笙不死心地尝试拨打紧急电话,听筒里传来只有一连串忙音和“嘟——嘟——”声。
她握着手机怔在原地,四周的沉寂和异常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这里处处透着诡异。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的男声毫无预兆地在她身后响起:
“你醒了。”
余笙浑身一僵,像被惊吓的猫一样猛地转过身。
一个男人站在卧室门口,逆着客厅窗户透进来的黄昏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