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 第四十四章小蹄子又发浪了_一朵芙蕖开过尚盈盈_脸红心跳18PO

第四十四章小蹄子又发浪了(2/2)

山茶手里的水桶晃了晃,水溅在石阶上,映出她慌乱的影子:“表姐!我没有……”

“还说没有?”李玉柔用团扇点了点她的额头,语气带着玩笑,眼神却瞟向褚溯塘,“那日我亲眼见着,你在寺庙边海对着个陌生汉子都羞答答的,溯塘哥哥你说,这是不是痴傻了?随便哪个男人对她好点,就动春心?”

褚溯塘的目光落在山茶发白的脸上,她攥着衣角的指节泛青,嘴唇抿成条直线,却一个字也辩解不出。

他想起那日施粥棚她递药时亮晶晶的眼,此刻再听李玉柔的话,只觉得那点光亮里,竟真藏着几分不自重的轻浮。

山茶羞窘抬头时,眼睫上还挂着泪珠,望着李玉柔的目光里满是怯意,连声音都带着哀求:“表姐,你别这么说……我没有……”

李玉柔的团扇“啪”地拍在掌心,金步摇上的流苏狠狠晃了晃,眼角的朱砂痣染上怒意,“不过是说你两句,竟还敢顶嘴?我亲眼瞧见的还能有假?”她转向褚溯塘,语气又软下来,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惋惜,

“溯塘哥哥你是不知道,这丫头自小就订了亲,是我家远房哥哥,年底就要过门的。这般不知检点,对着外男脸红心跳,传出去岂不是要毁了名声?这小蹄子整日没皮没脸的发浪,真是该严加管教!”

山茶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又迅速褪成苍白,嘴唇翕动着,想说那日根本没有什么汉子,想说自己脸红是因为远远看见了褚公子,可对着表姐那双带着威压的眼睛,所有辩解都堵在了喉咙里,只剩更急的眼泪往下掉。

“你看看,”李玉柔用团扇点着山茶的背,“都有婆家的人了,还对着巡衙司的大人这般模样,我这个表姐现在就该好好教教你规矩,省得将来给我们李府丢人现眼。”

表姐手中的扇子一下下重重抽在她的后背,山茶噙着眼泪低声呜咽着,

褚溯塘望着山茶哭得一抽一抽的,青布裙被眼泪浸出深色的痕迹那双总含着怯意的眼睛此刻红得像兔子,他喉结动了动,终究还是不忍心开口道,

“她许是真的怕了,不如……。”

李玉柔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团扇“啪”地合在掌心,金步摇的流苏扫过手腕,带着明显的不悦:“溯塘哥哥这是何意?我教训自家妹妹,难道还错了?”她挑眉看向褚溯塘,语气里带了点娇嗔的委屈,“还是说,哥哥瞧着她可怜,反倒怪起我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原本这是你的家事,我不便多言……”

“那溯塘哥哥便不必阻拦,且看我如何教训这个不守妇道的野丫头!”

还敢躲?”团扇又落下来,这次带着些微怒意,流苏扫过她的脖颈,像条冰冷的蛇。“平日里教你的规矩都喂了狗?有了婆家的人,就该守本分,对着外男哭哭啼啼算什么样子?”

山茶噙着眼泪,两行清泪委屈的落了下来。后背的钝痛顺着骨头往心里钻,可她连抬手挡一下的勇气都没有,只能把脸埋得更低,她不敢去看褚溯塘——怕撞见他眼里的失望,怕他真的信了表姐的话,把她当成不知廉耻的女子。方才那点因他轻劝而燃起的微光,此刻早被团扇抽得熄灭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慌,像浸了水的棉絮,堵得她喘不过气。

“溯塘哥哥你看,”李玉柔的团扇还在一下下重重点着她的背,语气却转向褚溯塘,带着点撒娇的委屈,“不是我要苛责她,实在是这丫头太不懂事,将来嫁去我家哥哥那里,被人笑话是小事,丢了咱们两家的脸面可怎么好?”

言罢,腕间一使力,团扇又朝山茶肩头抽去。扇柄划破粗布裙,一道鲜红血痕顿时显露。山茶痛得闷哼,浑身脱力般伏在地上,手肘磕在石阶,擦出一片红肿。李玉柔似被激怒,扬手再要落下时,却被一只微凉的手攥住。

“够了!玉柔,不要再打!”褚溯塘声含沉郁,掌心扣住她手腕,力道不重却纹丝不动,“她……终究是闺中女子,知过便罢了。”

李玉柔猛地回头,眸中娇嗔瞬化怒色,金步摇流苏因动作剧烈晃荡:“溯塘哥哥竟为贱人拦我?”她用力挣了挣,未挣开,眼眶骤红,“我教训自家妹妹,干你何事?莫非你真瞧上这不知廉耻的东西了?”

“你误会了……我只是……”褚溯塘清远的眉头微蹙,语气沉了几分。

李玉柔却冷笑一声,猛地抽回手,将团扇狠狠掷在地上,扇骨断作两截,她瞪着褚溯塘,怒声道,“好,好得很!既然你这般疼惜她,我走便是!省得在此碍眼!”

说罢,她猛地转身,珠钗上的流苏扫过廊柱,发出清脆的磕碰声,像在发泄着满心的怨怼。采月连忙捡起地上的断扇,快步跟上,临走前还回头狠狠剜了山茶一眼,目光里满是鄙夷。

褚溯塘的目光掠过山茶后背渗血的衣料,指尖微顿,终是移开视线,声音淡得像风:“快去找药敷上,早些回房吧”

话音落,他转身便走,青衫扫过石阶,没再回头。那份叮嘱轻得像秋叶,落在山茶心头,却带着拒人千里的凉。

褚溯塘的青衫背影刚消失在回廊拐角,山茶忽然踉跄着扶住廊柱——方才强撑的力气全散了,后背的血痕被冷汗浸得发疼。她正要挪步,却听见采月带着两个婆子快步走来,手里还攥着根藤条。

“夫人说了,这贱人冲撞小姐,坏了府里的规矩,得拖去柴房好好教训!”采月的声音尖利如刺,“方才褚公子护着你,不过是碍于脸面,真当自己成了凤凰?”

婆子们不由分说架起山茶的胳膊,藤条“啪”地抽在她腿弯,疼得她眼前发黑。她挣扎着看向回廊尽头,明知褚溯塘不会回头,却还是忍不住哑声喊:“褚公子……”

话音未落,就被采月狠狠捂住嘴:“还敢叫!再叫就撕烂你的嘴!”

柴房的门被踹开时,山茶闻到了熟悉的霉味。采月将她推搡在地,藤条劈头盖脸落下:“小姐说了,让你记清楚自己的身份——一个要嫁给傻子的贱人,也配肖想公子?”

“傻子”二字像淬了毒的针,扎得山茶猛地抬头,眼里的泪混着恨意涌出来:“你胡说!那门亲事我不认!”

“不认?”采月笑得更狠,藤条抽在她受伤的后背,血痕瞬间加深,“你婶娘早就收了彩礼,过几日就送你过门!到时候让那傻子好好疼你,看你还敢不敢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山茶的指甲抠进泥地,指缝渗出血来,绝望像潮水般涌上来,她迷迷糊糊的忽然想到不系舟的脸,想到黑漆漆的试炼深渊里那些嘲笑着自己的怪物,一团团的黑雾,那些恐怖可怕的嘴脸,那些冤魂哭啼的画面在脑海之中徘徊不休……

直到她渐渐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