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狂奔两日,魏紫的体力已耗尽了大半,手脚都在不由自主地发抖,大腿内侧更是疼得厉害。
可她不能停。
风澹渊说,距离黄河最近的城镇并未有人撤离。
除了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和十岁以下的孩童,都上了前线巩固堤坝。
霖泽似被劝住了,那道“泄洪”之令,并未传达至前线。
所有人都在咬紧牙关在死撑。
魏紫每隔半日便会看言笑手环上的天气预报。
很糟糕,雨水不断。
只能祈求别有暴雨出现,否则,即便“泄洪”之令不下达,如风澹渊所言,黄河堤坝也是撑不住的。
黄河水位已经高过历年最大值。
“停!”
风澹渊见魏紫苍白的脸和毫无血色的唇,当即下达休整的命令,递了个眼神给白水。
“太子妃,手。”白水掠身上前去扶魏紫。
魏紫下马的时候,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白水抱住了她:“去马车上。”
魏紫没有逞强。
等吃了干粮、喝了水,她才缓过神来。
白水指了指她的大腿:“我帮您擦药。”
你跟他是敌是友?
魏紫点了点头。
等露出伤口的时候,白水才发现大腿内侧的皮肤都破了,血淋淋一片。
刚赶过来的言笑惊愣:“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跑那么远!如果不是风世子喊停,你是不是还要一直跑下去?”
她就没有魏紫这么能吃苦,腿侧疼的时候,她躲进了马车,因此落后了些。
“快的话,再有半日就到了,事有轻重缓急。”魏紫说。
消毒的时候一阵刺痛,魏紫不由“呲”了一声,听得言笑忍不住皱眉:“魏紫,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命也是命。”
“言笑,我有分寸。”
“有什么分寸啊!这里都这样了,我们就算到了前线,还能改变什么?把你的人头也填进去吗?”言笑越说越来气。
“我得阻止右相把璋州的百姓都填了人头。”魏紫说。
言笑一怔,问:“右相——他要干什么?”
“泄洪。”
“泄洪?可璋州的青壮年不都在前线救灾吗!”说罢,言笑蓦然睁大了眼睛,已然反应过来。
“言笑,我没有多少胜算,但如今这个局面已经够糟糕了,我不能不去试一试。”魏紫示意白水,擦好药即可,伤口包扎她能自己来。